作者:舒化鲁 中国企业规范化管理网 首席专家
金融危机仍然不断对全球肆意凌虐,中国在这场金融危机中也受伤累累,中国政府为应对金融危机的影响,采取了积极有力的措施,最令人刮目的是我国政府很快作出了投资4万亿的刺激经济决策。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4万亿投资已经落实了很大部分,并且已经显现出一些效果,但这些效果却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忧虑。这4万亿,主要都是投在国有企业,或者主要由国有企业承担的相关项目上。其结果是国有企业热火朝天,保持了一定的发展速度。而非国有企业,无论是从我们周围所见到的中小企业来看,还是新闻报道的材料来看,其境况都甚是不尽如人意。有媒体报道,自金融危机以来我国40%的中小企业倒闭了。尽管笔者没有办法核实这个数据的真实性,但我感觉到这场金融危机给中小企业带来的灾难是深重的。就身边的中小企业而言,无论是零售业,餐饮业,还是加工业,不仅好多倒闭歇业了,而且没有倒闭歇业的,兴隆辉煌的寥若晨星,很难见到,更多的是苦苦挣扎,销售收入大幅度下滑,下滑程度3成、4成是常事,下滑7成、8成也不奇怪。其盈利水平更是不容乐观,能保本经营就是大幸,更多的流血亏损。由此可以看出,国家政府砸下去的4万亿投资,主要只是激活了国有企业,非国有的中小型企业从中受益甚少。
可能有人要问,这有错吗?国有企业活起来了,怎么会是社会倒退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要认真地思考和考察一下国有企业的表现。国有企业是什么?说得严重一点,它就是既得利益、腐败腐朽、低效落后的代表。
首先来看看国有企业是既得利益的代表这一判断。国有企业,是为全国人民所有吗?不是。有就是利益的实现,没有利益的实现,有就是没有,说有就是假话、空话、欺骗。从国有企业直接获得利益的仅仅是由少数人构成的既得利益集团,而不是全国人民。尤其从我国全面推进市场经济体制建设以来,更是如此。事实有三:其一,国有企业是其政府主管部门的封地和菜园子。这些主管部门可以通过他们掌握的管理权,包括人事选聘、政策倾斜等等,向国有企业施加影响,以掠得他们想获得的利益。其二,就国有企业本身而言,它本身就是一个既得利益集团。尤其是那些带有一些垄断性质的企业。企业经济效益与企业经营领导人和员工的努力没有紧密的联系,正笔者《我给国有企业算一卦》一文所分析,有盈利是他们拥有国家给予的资源、技术和市场垄断地位,没有盈利是他们没有国家给予的资源、技术和市场垄断地位。他们的薪资福利不仅不是他们努力贡献的体现,而且还是一定不变的,具有刚性,只能长不能跌。金融危机来了之后,民营企业,非国有企业,尤其是中小型企业员工的工资大幅度缩水,少则缩水20%,多则缩水达50%以上。而这些国有企业不仅没有缩减,有的还在变幻花样提升,尤其是国有企业领导人。因而在国有企业工作的人员作为一个整体就构成了一个既得利益集团。下属、基础员工有不满骂娘的,可愿意离开的很少。这就是证明。其三,国有企业领导人和高层管理人员是这个既得利益集团之中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与基层员工的收入差距越拉越大,甚至高达几十倍。可他们之所以荣登高位,也并不是他们对企业的贡献一定比别人大,能力一定比别人强,而是他们有关系,或者会借助关系。他们不拥有国有企业资产所有权,但却是国有企业事实上的老板,并且是只负盈不负亏的老板。因而他们对于有任何不同意见的下属员工,都会视为异己而残酷地加以排斥打压,使之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怒不敢言。
再来看看国有企业就是一种腐败腐朽的代表这一判断。在国有企业之中,他们和外部市场进行交换,没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一个小小的交易也会掺加一些腐败在其中。在交易中吃回扣已经成了国有企业中通行的潜规则。在这种情况下,掌握这种市场交易权力的人,不想用这种权力为自己谋利也不可能。这就是一种腐败,就是与官场贪污受贿一样的腐败。在国有企业也有对外招标,但更多的是形式,没有私下的回扣承诺交换,要获得投标成功,没门!今年年初有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对2009年全年的内部培训项目进行招标,一家培训专家队伍强大,所要求的培训费也不高的公司,反而在评标中败给了一家培训专家队伍不太强,索要培训经费却多得多的公司。明眼人瞟一眼就知道猫腻何在。还有,3月份,有一个培训机构在桂林组织一次公开课,笔者作为专家承担主讲工作。在这次培训学习中,有一家三四万人的国有企业副总也报名参加了。但两天培训学习,他和其另一位同事根本就没有进过课堂,而是直接潇洒于桂林山水间。不仅如此,他们还让培训机构给他们多开培训发票,去越南“学习”。如果说这还只是腐败的话,再来看看腐朽。一家中央企业领导要到它的基层公司巡视。省级分公司要求这家基层公司列队并拉横幅欢迎。这家基层公司领导人说,“国家领导人温家宝来我厂考察,就没有人要求举行列队、横幅欢迎仪式。”他们拒绝了,此后不久省级分公司的小鞋就送上门了。这不是日本鬼子进村,而是封建腐尸的昼行。
最后来看看国有企业是一种低效落后的代表这一判断。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教授曾经说过,国有企业就是低效率,是不可能长寿的。其实何止是低效。在我所走过的众多国有企业中,带有一定垄断性质的国有企业尤其明显。在它们机关、职能部门,一张报纸、一杯茶混一天的大有人在,相反需要努力完成的工作却是被推来推去。在国有企业很少有人关心效率和效益。本人专门研究企业规范化管理,只要全面导入企业规范化管理技术,可保证年降成本费用率6%以上,这是经过实践检验过的,笔者在网上还作了公开承诺。可上门问津,寻求导入企业规范化管理的,没有一家是国有企业。我有机会与国有企业领导人讨论到这一问题,他们都是“王顾左右而言它”。就管理而言,国有企业自以为水平挺高,制度全,标准高。可是制度一摞又一摞,大都没有贯彻落实,标准一本又一本,只是仅仅写在纸上。这就是国有企业自以为是的高水平管理。事实上国有企业几乎是管理粗暴落实的代名词。有一家中央企业的省级分公司组织下属基层公司培训师培训。他们不在培训效果上努力,而是把下属基层公司当作依附奴隶进行宰割,不参加,扣基层公司当月工资基金总额的10%。一家基层公司的参训人员,他的作业因为单位署名有误,被指责为没有完成作业,要扣这家基层公司的当月工资基金总额10%。这家基层公司员工气愤得叫天了:“天哪,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反观民营企业。民营企业有具体的人以自己的投资对企业的存在和发展承担责任,他们无法成为既得利益集团,他们必须给予员工公正的待遇才能留住员工,必须为客户提供价廉物美的产品或服务才能占领市场,他们想成为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既得利益集团也不可能。任何一个私营企业老板都明白,腐败腐朽是自掘坟墓,低效落后是自绝于世。因而,没有哪家私营企业老板会容忍既得利益、腐败腐朽、低效落后在他企业立足存在。
我国政府为抵御金融危机对我国经济发展的侵害,砸下的4万亿投资,把我们前些年通过“国退民进”而带来的有生机有活力的社会经济体制,拉向那种国有企业占主导,民营企业发展萎缩的状态,这难道不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社会倒退么?